对于曲绍斌,资深一点的球迷一定记得,在那支所向披靡的广东宏远队里,他是占有一席之地的。
虽然头顶CBA总冠军的光环,但起初没多少人觉得曲绍斌会干得太久,毕竟,这行需要天赋、经验和资历。然而,令人没想到的是,他一干就是15年,孜孜不倦。直至今年6月30日,在全国U17青年联赛上,曲绍斌所率领的广东宏远青年队所向披靡,夺得冠军。正应了那句话:你尽管去努力,其他的交给时间。
值得一提的是,曲绍斌此次夺冠的地点正是他的家乡辽宁。14岁的时候,他离开家乡,南下广东,开始了自己逐梦之旅。如今,能在家门口获得一个全国冠军,曲绍斌堪称衣锦还乡。
曲绍斌永远记得2005年暮春的那个夜晚,江苏南钢的主场一片寂静,压抑的气氛仿佛一个肿胀的气球,好像只要用针戳下去就会彻底爆开。
这一晚,广东宏远绝境逢生,16分逆转江苏南钢,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拿到队史第二冠,彻底拥有了总冠军气质!
那是曲绍斌的菜鸟赛季,第一年打CBA就随队夺冠,使他的内心波涛汹涌。所以,即使时间已经过去18年,可每当说起那段峥嵘岁月,曲绍斌的双眸中依然有光影在闪动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。
月光从窗外洒下来,曲绍斌被光和影分割得明朗而深沉,在与记者的沟通中,往事排山倒海般朝他涌来,这位年少离家从丹东凤城来到广东、凭借一技之长闯出名堂、并深耕青训十余年的少帅,又想起了父亲带他冲冻水澡、因想家从市体校逃跑、坐将近40个小时火车南下广州、手术时因麻药药性过后的痛不欲生,以及因伤早早退役的无奈与酸楚……
曲绍斌很忙,和以往一样,这个夏天他带着宏远青年队的小伙子们到处征战,参加各种赛事。在率队打完李宁公司组织的一项比赛后,曲绍斌终于有短暂的时间能空出来与记者交流,在广东生活工作十多年的他,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。
“刚来广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,这里的蚊子特别厉害,在外面打个电话,一会儿的功夫腿上就被蚊子咬得像蜂窝似的。”曲绍斌很健谈,“我现在经常跟刚来队上的球员开玩笑,‘一看蚊子就是欺生,专咬你们这些刚来的外地人,蚊子咋不咬我呢’?”
玩笑归玩笑,曲绍斌深知来到广东宏远——这支CBA第一豪门打拼的不易,“尤其对我这种来自北方工薪阶层家庭的孩子,当初真的太难太难了。”
和很多走上篮球之路的球员一样,曲绍斌也是受到父亲的启蒙才逐渐热爱上了篮球。曲绍斌的父亲虽然身高仅有1.75米,但体质好,爆发力强,曾是丹东市百米冠军。辽宁省运会时,曲绍斌的父亲先是穿上田径服参加百米跑,结束后立马换上篮球服在球馆里风驰电掣地投篮、上篮,可谓田径和篮球“两栖选手”。
也正因为有篮球的一技之长,曲绍斌的父亲只当了半年左右知青就被调回市里不说,还在一家国企单位上班,收入十分稳定。既然打篮球能改变命运,曲绍斌的父亲自然希望儿子能像自己一样走上篮球之路。
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,曲绍斌打小备受篮球氛围的熏陶,幼时他心中的英雄就是父亲,常常抱着篮球在场边看父亲打球。看到父亲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,场边加油呐喊的观众,曲绍斌的心中埋下了篮球的种子。
上小学二年级时,父亲开始有计划地教授曲绍斌一些篮球技巧,除了运球等基本功外,重要的是历练儿子的意志品质,其方法有两个:一个是在山道上练习长跑,另外一个则是长跑完后冲“冻水澡”。
于是每天清晨,在离曲绍斌家不远的山道上,总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穿行于薄雾中,他们无暇欣赏鸟儿的鸣唱,朝阳的光透过云层,像一只金黄色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背。这一幕不禁让人想起NBA巨星凯文·杜兰特,小时候他也是每天在母亲的监督下穿梭于山间小道,锻炼自己的耐力。
“呲溜”一声,冷水朝曲绍斌从头淋到脚,俗话说严父慈母,冬天的东北室外温度能达到零下几十度,哈气成冰,虽说室内温度没那么低,但也称得上“寒冷”,看着儿子每天被冷水“洗礼”,但同时又拗不过丈夫,母亲只能一边搓着儿子满是汗水的衣衫,一边默默整理好书包给儿子背上,然后用充满怜爱的目光望着儿子朝学校的路渐行渐远。
故事讲到这儿,曲绍斌的女儿给他递来了一杯水,旁边还有儿子的笑声,于是我问道:“等你的儿女再大一些,会用当年父亲的方式训练他们吗?”曲绍斌笑了笑说:“我会比较严格,但训练会更讲科学,毕竟我这些年接触过那么多先进的篮球理念。”
早上跟着父亲练,放学后到凤城县体校打球,这样的生活节奏持续了两年半,到曲绍斌上初一时,辽宁青年队功勋教练田树来凤城选人,一眼就看中了打球充满灵气的曲绍斌。
可那时的曲绍斌个子还没长起来,这让田树有些犯难,“我认为这个孩子不错,我准备把他从凤城选到辽宁队,但是他的身高不太够。”
就在田树为难之际,丹东市体校的杜校长出了一个主意:让曲绍斌先到丹东市体校练两年,等个子长起来了再去省队。巧合的是,曲绍斌的父亲正是丹东市体校毕业的,父子俩竟成了校友。
就这样,曲绍斌每周六乘一小时大巴车从丹东返回凤城,周日晚些时候又从家里回到学校。丹东市体校的寝室是八人间,食堂伙食一般,肯定比不上家里,所以每周末大巴上那60多公里的路途,就成了曲绍斌难得的惬意时光,那种迫切想要归家的意愿他至今记忆犹新。
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循环往复两年,曲绍斌就会加入辽宁青年队,可仅仅在丹东市体校待了半年多,曲绍斌就被母亲接回了家。“那时候还小,忽然从凤城每天只练两个小时,在丹东市体校立马增加至每天四个小时的训练时间,强度太大了,我又是第一次离家,缺乏家人的关怀。”曲绍斌摩挲着水杯,语气很平静,“有一天母亲给传达室这边预约了电话,我就跟她说受不了了,想回家,于是就被接回了家。”
回到家后,并没有曲绍斌想象得那么安逸,几乎每天父母都在为他的事情吵架,父亲认为,堂堂男子汉不应该临阵脱逃,“吃点儿苦算什么!安抚一下就行了,没必要接回家啊。”母亲则不希望儿子在外受累,两个人僵持不下。此外,生活中忽然没有了篮球相伴,让曲绍斌顿感失落,他的内心还是舍不得离开篮球的。
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来月,丹东市体校的教练约曲绍斌的父亲到丹东面谈,“曲绍斌在丹东市已经打主力后卫了,对于他的培养我们是下了功夫的,不能这样说走就走了,这也太不负责任了。再说了,曲绍斌完全有能力打上更高水平的比赛。”教练语重心长的话,让曲绍斌的父亲陷入了沉思,回家后他与妻子进行了深入沟通,又在征求了曲绍斌本人的意见后,将儿子重新送回了丹东市体校。
搞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曲绍斌,回到丹东后再无杂念,一门心思地投入到训练中,球技由此提升很快,在打完一次省运会后,他如愿被辽宁少年队看中,前往沈阳报到。那一年,曲绍斌只有14岁。
曲绍斌记性很好,他记得自己参加的那届省运会,丹东队“不是第六就是第七名”,因为缺乏内线,很难与阜新、抚顺、鞍山等强队抗衡,“现清华大学主教练陈磊代表阜新,刘相韬(前辽宁队队长)是抚顺的。”
可是在中国篮坛,素有“辽宁出后卫”的说法,辽少时曲绍斌就与后来赫赫有名的张庆鹏建立了良好的私交,但也正因为有“彪哥”的存在,曲绍斌肉眼可见地想要在辽宁队有一席之地,难度巨大。
虽说在张庆鹏的光芒下,曲绍斌显得不是那么耀眼,但他的球技仍然被刚刚起步的广东宏远队发现了,“我在辽少待了不到两个月,代表球队拿过一次全国U15比赛的亚军。比赛后不久,广东那边派了老总、张勇军、李春江亲自来到沈阳和我的家人谈。”往事在曲绍斌的脑海里一幕幕浮现,权衡利弊后,年少的曲绍斌与另一名小伙伴踏上南下的火车,目的地:广州。
1997年7月,坐了近40个小时火车的曲绍斌抵达广州东站,刚下车即被笼罩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,“起码得有40多度吧,实在是太热了。”那时手机还是砖头一般的“大哥大”,曲绍斌给家里报平安只能买一张IC卡到室外的电话亭,结果一通电话下来,借助路灯的微光,看到腿上全是蚊子咬的包,“像蜂窝似的。”
但这时的曲绍斌早已暗下决心,一定要在广东队立足,不再去想家的温馨,暂且忘记东北菜,“我要对得起坐将近40个小时的火车,宏远那么看得起我,我要在这里建功立业,要找到成就感和荣誉感。”
所以,在宏远的第一堂训练课,曲绍斌玩儿了命地想要在一队的教练组面前表现。当时,宏远一队的训练馆还是一风雨棚,像厂房一样,没有空调,曲绍斌跑着跑着忽然眼前一片漆黑,“咚”的一声瘫软在地,几名队友赶紧将他抬到旁边的水龙头边冲头,曲绍斌这才慢慢醒了过来。领队关德友又给曲绍斌喂了几颗冰荔枝,后者的意识才逐渐清醒。
最深沉的背影,前面一定是最绚烂的光,凭借这份执着,曲绍斌留了下来,因为年龄太小,他先到深圳市体校读了半学期,才于当年12月隆冬跟着二队在二沙岛集训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深圳市体校的半学期,曲绍斌带着还没多少篮球基础的易建联一起训练,“我给阿联传球,我们之间的友谊持续二十多年了。”
世纪之交的广东宏远,随着杜锋、朱芳雨等新生力量的崛起,逐渐有了与八一、上海等强队抗衡的实力,海纳百川铸就的青训体系源源不断地为一队输送人才,王朝的雏形开始显现。
2000年全国青年联赛,曲绍斌携手朱芳雨、陈大伟等获得亚军,冠军正是曲绍斌的老东家辽宁队,他与好友张庆鹏也从队友变成了对手,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本来,曲绍斌可以在2003年与易建联一同升入宏远一队,却等了一年多才得偿所愿,个中原因与一次膝盖大伤有关,而那次受伤后的手术过程之曲折,听得记者也是冷汗直冒。
曲绍斌在2001年入选国青队,随之参加了在北体大举行的阿迪达斯训练。一场普通的对抗赛,曲绍斌持球准备上篮,不成想对手从身后推了一把,倒地后他被队友抬了出去,医院给出的诊断是半月板撕裂。“撕裂就撕裂,手术就行了,运动员哪儿有不受伤的啊。”曲绍斌想得挺简单,也很洒脱。
躺在北医三院的病床上,医生制定的手术预计时间是一个半小时,的剂量也按照预定手术时间注射进曲绍斌的体内。可是,当医生用内窥镜仪器切开曲绍斌的膝盖后惊呆了,“小伙子,你除了半月板撕裂之外,前十字交叉韧带也断了,而且这不是新伤,你好好想想,你之前膝盖是不是受过伤?”
医生的话像一道闪电让意识有些模糊的曲绍斌很快清醒过来,思考了一会儿后,他回答:“是,去年我在一次省上的比赛中扭到了膝盖,但并没有在意,还去德国打了(曼海姆杯)邀请赛。”
“这就对了,你用一根膝盖支撑着打了一年的比赛,真是牛啊。”医生半开玩笑说,“为了你将来的篮球生涯,我需要把你断掉的韧带接上,这样你才有更好平衡性,可以吗?”
回忆这段往事时,曲绍斌的语气很平缓,不时还会浅笑,但我不相信当时才十来岁的他内心会很平静,那种无可奈何的煎熬,唯有自知。
手术的时间加长了四个半小时,一个半小时的麻醉剂也逐渐失去药性,在医生将麻醉师请回继续注射的那半个多小时里,曲绍斌痛得冷汗直冒,伤处“就像是装修公司在用电锯锯我的腿”,他想挣扎,但双手已经被绑了起来,只能用牙咬着枕头,几近虚脱。
母子连心,手术室外等候的母亲只能默默流泪,“我手术多久,我妈就哭了多久。”这时曲绍斌的眼眶红了,一度有些哽咽,“我前前后后做了5次手术,但为了广东、为了中国篮球,我觉得没什么后悔的。”
恢复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,曲绍斌才于2004年升入一队,随广东宏远征战CBA联赛,圆了自己的职业梦。
曲绍斌是幸运的,菜鸟赛季就亲身经历了足以载入史册的总决赛大逆转。2004-2005赛季总决赛第五场,大比分战成平手的苏粤两队,在江苏南钢队的主场展开最后的厮杀,胡雪峰、唐正东、孟达、易立,以及尚有余力的胡卫东组成江苏史上的“黄金一代”,两名外援麦考伊和雷恩在自身能力上也足以压制积臣,江苏球迷血灌瞳仁,誓要在主场捧杯,他们一度领先16分。
但宏远将士没有等待暴风雨过去,而是在风雨中起舞,朱芳雨、李群、积臣的几记远投迅速拉近分差,江苏队员慌了,宏远拿下决胜局,成功卫冕!赛后宏远队从原住所搬到了南京市内的高档酒店庆祝,“前一年他们领的是冠军手表,这年我领的是冠军钻戒!”曲绍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,第二年他又作为主要轮换获得队史首个三连冠——宏远王朝就此矗立在中国篮球的历史长河中。
曲绍斌又是不幸的,本就右膝受过大伤的他之后又遭遇左膝十字交叉韧带断裂!2007年,曲绍斌在湖北武汉参加城市运动会时左膝重伤,这一次宏远花了当初在北医三院三倍的费用(约15万)送他到香港做手术,足以见得对他的器重。可是,医生却把曲绍斌的韧带接长了,“能这么理解,新的自行车链条很紧,但我的‘链条’是松的,导致左膝的稳定性不够。”
宏远老板陈海涛见爱将受这么多苦于心不忍,想要再送曲绍斌到美国手术,“我想要帮你圆国家队的梦。”“谢谢海哥,感谢宏远对我这个北方孩子这么好,我也想好好打球报答你们,真的,但是我做了那么多次手术,只有两到三次父母是知晓的,其他手术我都瞒着他们,他们已经不起打击了,我也觉得累了,真的太累了,特别香港那次全麻手术后,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。”作为男人,唯有死撑,但那时曲绍斌的确撑不住了,他于2009年正式退役。
“年纪轻轻就退役,你后悔吗?”我问。“没什么后悔的,伤病是很难避免的,我不是抽烟喝酒搞坏了身体,人嘛,总有属于自身个人的那条路要走。”面对当初的抉择,曲绍斌很淡然。
退役后,曲绍斌到几家公务员单位面试过,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:与其到不能打球的地方重新学习新技能,还不如一直从事喜欢的篮球,为广东培养更多优秀的人才。抱着这样的想法,曲绍斌自2009年起开始担任宏远青年队主教练,2012-2013赛季在一队以助理教练的身份辅佐李春江。
被马布里率领的北京首钢队击败丢掉总冠军后,李春江在2013-2014赛季期间卸任,“欧洲凯撒”尤纳斯接手指挥球队,曲绍斌也迎来执教生涯的重大转变。
一天,曲绍斌拉来翻译,询问尤纳斯“怎么样才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教练”,老尤思考了一会儿说:“Ben(曲绍斌的英文名),在我看来,中国篮球的水平在全球范围内是比较低的,如果要想接触先进的篮球理念,首先要学好英语。”
尤纳斯的话如醍醐灌顶,让曲绍斌顿悟,从那时起,基础薄弱的他像小学生一样拿着儿童英语读物,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死记硬背,到动物园时会用英语辨认动物,“哪个是tiger(老虎),哪个是deer(梅花鹿),坐公交用英语怎么说。”
为了迅速提升英语读说能力,曲绍斌还在前往客场时让翻译给自己朗读一篇英文,出几道考试题。回程途中,翻译会检测曲绍斌的发音。慢慢地,曲绍斌从最初国外的篮球培训班只能听懂20%至30%的英语,到后来已能听懂70%以上。
其实在2012年,曲绍斌就被时任宏远俱乐部总经理的刘宏疆推荐给了李宁公司,当时李宁签约教练中还有名帅阿的江和范斌。除了在CBA历练外,曲绍斌还到西班牙、美国、立陶宛等地交流学习。
采访过程中,曲绍斌纠正了我一些想当然的观念,比如立陶宛早就不是前苏联时代的体制,“他们的小孩都是白天上课,放学练球,一直走的是体教融合的路子。”
而说到体教融合,经过多方努力,广东宏远与广东省实验中学达成一致,成为全国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体教融合试点单位。之所以这样做,曲绍斌表示,现在利用宏远这块金字招牌已经非常困难再招到好苗子了,“多数家长都不愿意孩子读体校,想把孩子送到重点中学读书。”
如今,宏远三队的队员在广东省实读初中,同时,宏远俱乐部将教练员派到学校带训练。和其他同学一样,三队队员上午上课,下午则在上完两节课后练两节课时间的篮球,之后照常上晚自习。“初中的话,队员还是以学习为主,我们主要训练的时间是寒暑假。”曲绍斌解释道。
到了高中阶段,不太出众的队员继续上高中,被宏远青年队选中的便到二沙岛跟着曲绍斌训练,准备冲击CBA联赛,至于说没有冲击职业联赛成功的队员,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他们的出路,“因为大学名校的教练会早早跟我们联系,抢着要我们的队员。”曲绍斌一脸骄傲。
同时,在队伍管理上,宏远青年队十分严格,“现在的难点,是队员的心理健康问题,尤其在疫情期间,大家都处于封闭状态,队员的情绪很容易崩溃,我们甚至请到了精神病医院的院长来队上做心理辅导。有些队员甚至希望受伤,这样就能出去治伤,进而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了,哎……”曲绍斌感叹,“有时候想做成一件事,真的很难。”
采访临了,当被问及将来是否有意愿执教CBA球队时,曲绍斌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,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,现在或许由于机遇和能力不够我还没办法执教职业队,但这是我的目标,是不会变的。”
没有豪言壮语,但曲绍斌暗暗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,就像20多年前踏上南下广州的火车时那样,总有人间一两风,填我十万八千梦,在这个浮躁的时代,不用光芒万丈,但要一直发光,终会离梦想慢慢的接近的。